“快点吃饭,上学要迟到了。”

    沈瑶对着一个五岁的小女孩急切的催到,这是她的女儿--

    念柔。

    念柔却像是没听见,把饭倒了,碗卡在头上玩。

    成年人的奔溃只在一瞬间。

    沈瑶怒了,既为被吞掉的时间,也为忽然多出来的额外清洗工作,忍不住一巴掌拍上念柔的屁股。

    小孩哭一般都是用足了力,尖且细,屋子里上夜班回来的男人被吵醒,男性特有的浑厚嗓音穿破虚掩的门传来:

    “你怎么连个孩子都哄不好?你到底有什么用……烦死了,快让她别哭了……”

    按早些年的沈瑶,自命不凡,是绝不会被人指着骂的,但这些年清贫的生活已经磨去了她的菱角。

    她奔溃,无助,不忿的时候太多,麻木了,习惯了。

    那年她楼上跳下来,摔断了一只腿,又因为犯罪,被学校开除学籍。

    从沈家高傲的大小姐,跌落成地上的泥,真正的任人践踏。

    别人知道她坐过牢,看向zj她的微妙的眼神,一度让她想死。

    但已经死过一次,直面过死亡的人,是没有勇气再死一次的。

    她远走她乡,来到这个偏远的小城市。

    女人的美貌,多半要靠花高档的化妆品,昂贵的衣服,轻松的生活来维持。

    残了一条腿,没有学历的她,一贫如洗,原本出挑的五官气质,因为历经沧桑,甚至不如大街上随便走的路人。

    她当然不爱自己的丈夫,甚至瞧不上他的粗俗,无知。

    但,谁又瞧的上她这个少一条腿的劳改犯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