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童懵在那里,即刻丢炮仗般地把它从哪来扔哪去了。心窝像被踹了一脚似的,她倒不是亏心,只是怕身正却有人偏要弄斜她影子。

    眼下证据确凿、眼见为实,跳进黄浦江也洗不清了。

    今晚撒帖子请的干部还是先头那波。

    眼睛长乌纱帽顶的一群人,遇见赵聿生算是来着了,那张局还记得上回的灌酒之仇,逮住人就当众参他一本,“今儿个,你们谁也别干涉,我要同小赵一对一好生讨教一番。你们是没见过,能喝呀,岂止千杯不倒,一两二两在他那里就是漱牙缝的。”

    从身旁乌漆的头顶收回余光,某人懒懒一笑,“上回怪我。难得见到张局,赵某高兴坏了,就难免有些忘乎所以。还望见谅。”

    “听说冠力今年还有扩投地产的打算?”

    “那是温董才能过问的,我们小辈不敢越级。好像,是有这么回事吧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倒是赤胆忠心,”张局看穿他装洋装混,“这打虎亲兄弟的大集团,每回也只听你温董长温董短,仿佛在你嘴里副董就是摆设似的。”

    “可不敢胡说,折煞我了。副董也是董,在我这里‘温董’向来二人不分家的。”

    赵聿生似笑非笑地回望对方,杯子碰到一处,当啷的两声,他随即将杯口矮到张局的杯脚边。要是再矮一些,就囫囵低到它底下了。

    在边上无声看着,温童心底一阵唏嘘。这人虽说是场面上的,可也的确能屈能伸得很,有时面子窄巴就窄巴了,他知道以退为进。

    才不像她什么事都不管三七二十一,一句能撞倒墙。

    上一番喝完,轮到全体起立。温童把早就兑满的酒杯举起来,侧眸,只见赵聿生下颌边隐隐有咬牙的痕迹,颈侧皮肤也浮一层红。

    该是上头了。

    也对,能不喝醉嘛?张局半口酒他拿一两去扛。

    温童凑过去低低地说:“你别再喝了。”

    话完抬眸,赵聿生就这么望着她。灯光之下,形容竟有几分颓唐的别样风流,随即他也挨过来,同样小声回答,“那我喝成这样怪谁呢?”

    “你别跟我皮。张局长不好打发的,别给他喝来劲了。”

    某人气息淬着她耳缘,“你的口气好有主家派头呀……”河东狮那种。